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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想

4.

消息正式宣布时引起的负面反应并不比预计中更大。正像张新杰说的，各种规模的交战已经绵延了近20年，民众疲于战火，任何停战的可能都会被认为值得尝试。所以联盟方面发出的最大质疑也只在于如何维持对空战力方面。但因为近半年来王杰希已经逐步退出主要战场，而高英杰又被普遍认为可以接替，所以焦点还是集中在怎么在停战前提下尽可能争取己方利益上。

王杰希被要求停止接触一切联盟军事部署。就算不要求，他也没时间去管那些了。他要在短时间内把手头事务完全移交，又有各种文件等着签，虽然他早在为此逐步做准备，文书工作方面喻文州和张新杰也提供了不少援手，一时间还是被搞的精疲力竭。如果说这其中有一点好处的话，就是他可以无暇去顾及叶修在这件事上是什么反应。

喻文州放下手里的文件，说，“我看差不多了。如果议会审定没问题，就只有法律上的程序要走。”犹豫了一下，又说，“不过你真要签？万一以后想法不同了……”

王杰希写完备注，抬起头说，“这些就是为了防止以后的。”他想了下，笑了笑说，“就像现在的自己在防备将来的自己。”

喻文州点点头，又摇摇头，指着其中几页说，“但其中有些是你的个人事项，如果你不同意，议会并不能强迫你签。删了这些，以后还有转圜的余地，不然就算你想改主意也不行了。”

王杰希知道他为自己着想，心里感激，但还是说，不用了，就这样吧。

喻文州心想这些文字条款自己是几天前刚看到，王杰希可能早几年就知道了，他既然这样说了，再劝也没用，于是收拾好了文件，离开前往窗外张了一张。两人忙了半天，这时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外面黑漆漆一片，喻文州回头笑着说，“走了。”

王杰希摇摇头，“没走。”

喻文州听他声音不对，再看他脸色，问，“药效过了？”

王杰希话都不说了，扶着桌子，一手直接打开抽屉去摸抑制剂。

喻文州挡着他，“你今天打过针了，再用对身体不好。”一边说一边徐徐放出信息素来抚慰。

王杰希本来已经在克制着轻微的颤抖，在ALPHA信息素的影响下呼吸变得平稳，他怕把喻文州也拖进来，稍微好过了些就道谢说，“真没事了。你走吧。”

喻文州明知他辛苦，忍不住叹了口气，又流连了一会，才收回信息素，起身离开。

他住的地方离王杰希的住处隔着半个院子，走到院中时忽然停下，招呼说，“叶修。”

叶修从树后走出来，喻文州看不清他脸色，但想来不会很好看。

叶修把刚掐灭的烟头重新衔在嘴里，也不点火，就那么含含糊糊地说，“很好，他宁可叫你。我又不会强行标记他，他怕什么。”

喻文州知道他是闻到了信息素的味道，但一来有些事不方便说，二来确实做了，于是推搪，“大概是怕万一，再说留下什么痕迹也不好看。”

叶修说，“你们想的真周到。”叼着烟头转身走了。

喻文州回到自己房间时动作很轻，但坐到床上时还是把黄少天弄醒了。黄少天眼睛也不睁，闭着眼睛就来搂他，一搂一个准。

喻文州一手抱着他一手把被子往两人身上拉，说“我去找杰希商量点事，他的药效过了，我帮了他一下。”

黄少天迷迷糊糊地也不妨碍他说话，“大眼是第一次发情期吧，总是要难过点。”

喻文州说，“我看他用的是针剂。恐怕还是挡不住。”

黄少天难得地安静了下，说，“他可真能忍。要换了我，大概撑不了两天。”

喻文州说，“他也是没办法。”又说，“我出来时遇到叶修了。”

黄少天一下睁开眼，“他怎么知道你去了？不对，他是不是知道你去了？你们说啥了？”

喻文州一个个问题依次回答，“他大概连我什么时候进去的都知道。应该也是不放心。我们没说什么。不过他看起来不大高兴。”

黄少天说，“哼，他凭什么不高兴。我都没不高兴呢。”

喻文州说，“叶修这人一肚子心眼儿，我看他现在关心则乱。王杰希又不能多说。真像我们这样，倒没事了。”

黄少天理所当然地说，“那当然，我们就是天生的一对！”然后瞪着喻文州，“但你可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说我缺心眼儿！”喻文州忍俊不禁把他拉过来在嘴唇上吻了一吻，“那是，我家少天冰雪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