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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想

19.

叶修正式执政是在半年后，其中经历了无数扯皮和重复劳动，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把下半辈子的架都吵完了。

虽然叶修是名义上的第一执政官，但他的精力几乎全放在喜欢和擅长的军队整合方面，在其它的比如政治外交上，他的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实际意义——如果说他还有一点实际意义的话。

眼下局势不稳定，叶修的战略能力得到很好的发挥，公众也需要这个形象作为象征。因为在军事决策方面成果卓著，加上宣传部门得力，连叶修的一些坏毛病也被宣传成了个性，好处是他可以保留这些坏毛病了。不过大家心照不宣，一旦局势稳定，军事发展排到第二位，这个第一执政的位置就相当于吉祥物了。

叶修本人期待着风光滚蛋远超过当吉祥物。就算只是作为象征，那些会晤和访谈已经让他不胜其烦。他就算拿军务繁忙做借口，也只能让这些活动变得尽可能少，而不可能完全不去。

而且做了第一人也不能保证他想做的事件件顺心。比如现在他很不愿意看到喻文州，他的愿望就没有成真。

这半年里喻的重心逐渐偏向政治，对外对内都长袖善舞，和叶修的协作也很默契。但喻文州会在私下来找他一般是为了王杰希的事。叶修一点也不想跟他讨论这个，但又没有办法。

这半年里他去看过王杰希几次，次数很少，他眼下的身份很难避开众人私下外出。

王杰希的生活看起来晨昏定时，非常规律，每次看到叶修也都真心高兴。但他不能更刻意地公私分离。叶修曾经逗他说话，说空军重建很棘手。王杰希表示相信英杰可以解决，然后岔开话题。这种置身事外的态度让叶修觉得不安。如果是从前，他大概会再三再四撩到王发毛为止。但现在不是从前，他察觉对方在把自己和过去的人和事隔离开，但并没有解决的办法。两人在一起时王杰希完全不涉及公务内容，包括军部对他的安排。他有什么想法或需要，就按部就班打报告。

喻文州作为从开始就主导的负责人，王杰希所有的申请都会先从他那里经过，有些他就自己审批了，有些要叶修作为军部首脑的同意。而每次他带来的都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消息。

第一次是王杰希申请调离军部。叶修不批准。喻文州说你扣他在军部也没用。叶修说以后你就知道有没有用了。

第二次是更换身份。叶修否决后过了几天去找王杰希，当时王在发情期，吃了药但效果不大。叶修陪了他一晚上，直到天快亮才算好点。两人衣不蔽体地缠在一起。王杰希只想能快些昏睡过去，好不用在发情热的酸痒疼痛和被其他ALPHA侵犯带来的痛苦中二选一。叶修把他黏糊糊地嵌在怀里，啃着他的后颈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拿到新身份第二天就能找个地方躲起来。到这种时候就找个ALPHA志愿者解决。现在除了那王八蛋没人能满足你，你要找个不认识的混蛋还不如找我——一小时后他就觉得自己还不如那些混蛋呢，至少志愿者不会把发情期的OMEGA扔下让他自己熬过之后的几天。

这次叶修抢在喻文州开口前说，“凡是王杰希申请的，一律不准。”

喻文州心平气和地说叶修你要讲道理。

叶修说我想过了，凡是他想做的事，肯定是对他自己没好处的。反正不是他勉强自己，就是我勉强他，左右都是要勉强的，不如让我来勉强。你觉得我思考得对不对？

喻文州觉得你以后还是不要思考了。但他不让叶修转移话题，直截了当地说，“王杰希要求消除标记。”

这件事叶修想过很长时间了，这时候想都不想就说，不批准。

喻文州提醒他，“是否消除标记是个人意愿。”

叶修说，“王杰希身份不同。要不要消除标记要由上级决定。我就是他的上级。我的决定你听到了。”

喻文州问你有什么理由反对。

叶修看着他说，王杰希签的文件里包括了去除标记，当时的手术就可以一起做了。喻文州，那时你为什么不做，现在我就为什么不做。

喻文州不说话了，他想叶修那天匆匆看了一遍，原来把内容都记下了。当时医生的意见都是消除标记要去除整套生殖系统，对身体损伤严重。他不想这样于是搁置下来。如果叶修和他做过一样的询问，不难得出同样的结论。

这时喻文州想要叶修做这个决定也是难，“但不清除标记，每个月发情期会很难过。就算一直服用抑制剂，剂量越来越大对身体也不好。”

叶修沉默了一会儿说，已经这样了，他现在就算注射再大剂量，也控制不了多久。

两人中还是喻文州先说话，问叶修你打算怎么办。

叶修说，“我们一直在追踪流亡政府。现在他们内部矛盾很大。我们有人和他们中的反对派交涉。我迟早把陶玹引渡回来当个清客养，每个月就用他那几天。”

喻文州被噎住了。这话如果是别人说只会让人觉得他们疯了。如果是叶修用一贯以来的态度说他大概还能以为是在开玩笑。但叶修说的时候神色语气都很平淡，倒像是想了很久，现在只是说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