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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想

15.

叶修说，“你们都已经决定了，现在来通知我一声？”

张新杰说，“不是。现在只是个意向。还要和各方面力量协商，不过成功率很高。”

叶修切了一声，觉得每次遇到张新杰都没好事儿。当然这样说是不公道的，如果不是故意抬杠，这次的消息他还是有点喜欢的。

叶修对成为执政者的兴趣就好像少年人对一件新奇玩具的兴趣。他不喜欢政治，不过这个可以由议会方面来做辅佐和补足，他想要的是可以掌握所有领域的军事力量。因为无可比拟的战斗技巧和战术能力，叶修几乎没有败绩，但他的战场一直被局限在战术的范围，而如果能根据自己的想法，从战略上指挥和调配所有的兵力来统揽全局，这确实是非常有吸引力的想法。

但就算这样，他还是觉得张新杰这种“我知道你会有兴趣的”的态度看起来让人不太爽。其实这是他的错觉。张新杰没这种想法，张新杰就是来传达一个消息。

叶修有点想故意找茬说那我要是不同意呢。但张新杰的反应简直是一眼就可以看到的，他肯定会很无趣地说那我向议会汇报一下。这样一想叶修就觉得少了调戏的兴致。所以他换了个问题来问，于是他很自信地说，我知道我的军功威望人气都是够了，但你们是怎么说服那群老，老……支持我的。

张新杰也不问那些老是指老什么。叶修对第一帝国的人，私下里不是老青蛙就是老木头的混叫。其实那些人并没有那么糟，只不过很多人对前帝国差不多是愚忠，又有各种陈腐的规矩，叶修性格跳脱，有时候就会产生不满。

张新杰说，你记得两年前跟我说过的话吗？叶修看着他，他也看着叶修，并不说话，等他自己想起来。

叶修记性很好，何况那天的事他本来就没法忘掉。他想张新杰记性也肯定很好，要不然就是深谋远虑到一定地步了，要不然怎么也能把那些话记得那么清楚，到这时候来反问自己。

叶修慢吞吞地说，“你们当初拿他……拿王杰希搞了一通乱七八糟的血统关系，现在打算换汤不换药地在我身上也来这一出？”

张新杰纠正他，“不是现在。一开始就是两种方案，不是你，就是王杰希。如果可以一直维持和平状态下去，也许会像原计划那样，由有双方血统的子嗣来执政。但既然不能做到。”他看着叶修，“那就是你。”

叶修干笑说，“你们想得真周到。”又问，“王杰希知道吗？”

张新杰摇摇头，为了避免误会，“我不清楚他是不是知道。”

叶修知道现在纠结这个并没有意义。他想起两人在分别前说的话，心想王杰希的话，就算知道又怎么样呢，哪怕告诉他他是会被放弃的，他大概也会面不改色地走出去当诱饵的。但他想到这些心里难过，就沉默了很久。然后问“他现在怎么样？议会那边不是说要问话？”

虽然张新杰陪着叶修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还是维持着永恒不变的神情，但当叶修开口的时候，就能看出他明显松了口气，大概是因为这个话题终于跟他没关系了，他立刻回答说，“已经结束了，只是例行问话。”

叶修这些日子其实已经各种打听，眼下听张新杰也这样说，终于放心了。

叶修是这样的。他曾经把和王杰希在一起当成一件理所当然的事，结果发现没这件事没他以为得那么理所当然，还没两情缱绻过就要天各一方。他也没个比较，不知道热恋后失恋和还没热恋就失恋哪个更难过点。他后来也想，也许日子久了，难过会淡下去，只留个痕迹，他会遇到其他喜欢的人，成家立业。

结果他业是立了，家还没成，再听到对方的消息时，才发现埋在心里的种子隔了两年没死，有个机会就像草一样长起来。这点希望让他稍有空闲就开始记挂。他倒是相信喻文州的，但还是忍不住担心，又担心自己担心得太多，简直患得患失到心生焦躁。

现在人真的回来了，喻文州也报了平安，他心里一块大石落地，倒又开始近乡情怯了。他知道王杰希这两年可能经历过什么，但并不愿意多想。他觉得想这些有什么意思呢，过去并不能改变。将来是重要的，他想自己肯定会对王杰希特别特别好。让他和自己都忘了从前那些事。因为这点想法，他最好看到王杰希的时候，对方什么都没变。

这时候C区的战况差不多大局已定，大概还要花两三天收尾。叶修想着马上可以见到对方，心里又欢喜又有点忐忑，心想幸亏有喻文州先照料着，喻文州仔细周到，有他在当中，双方也好都有个缓冲。